第三章 不死不活的尴尬(下)_莫问天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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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不死不活的尴尬(下)

 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npxswz各种乡村都市诱惑.原来,谷家“逆五行卦法”的精妙之处在于将人与物直接化入卦中,以卦气变化进行卜算,并对事物和被卜者直接产生影响。而谷老伯所说的秘法便是直接将人化入卦中,以改变卦气的手法来改变人的特质。

  按理说,这是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做法,谷家几代人深知其中的利害,所以将此定作秘法,只传给长子。

  也许是有所预感,谷未尘夫妇在遇害前将秘法精要交给了妹妹收藏,并交待她一旦他俩有什么不测,务必将此法教授给萧三才。

  不久,谷未尘遇害,萧三才随大姨辗转来到战家,安定了一段日子后,萧三才的大姨想起姐夫的嘱托,却迟迟没有将秘法教授给萧三才。

  因为她担心,担心萧三才会和姐姐、姐夫一样“怀璧其罪”,担心自己无力保护外甥。

  几经考虑之后,她将秘法交给了老爷子战锐,一则为报恩,二则为私心。老爷子也没有多推辞,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卜算当中。

  没过多久,战家上下就传开了一个消息:战归元得了怪病!这可不是件小事,战归元的爹就是战如风,是战家的长子。按规矩长子长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,这么一来战家上上下下就忙活开了。

  萧三才当时还是个孩子,就跟着战家的子弟去凑热闹,可看到战归元时,都吓了一跳。那小家伙根本不像个活人,直挺挺地躺在那里,身旁的几个姑妈姨婆陪着战归元的妈哭得半死。

  但老爷子和战如风却比其他人要冷静得多,萧三才记得当时的情形,虽然战如风的眼中满是痛苦,可表情却依旧冷漠,仿佛战归元并不是自己的儿子。

  也就在那个时候,萧三才听到老爷子对战如风提到了两个词眼:“散脉、幽息”。

 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,说是战归元年幼无知,误打误撞地偷学了老爷子笔记上的卜术,导致神煞反噬。经过老爷子和战如风的全力施救,战归元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,可自此便被玄武神煞附了身。

  也就是从那时起,战归元的食谱里出现了狗肉,而且三天两头地要吃上一顿,否则就会忽冷忽热地跟打摆子似的。

  当得知战归元被玄武神煞附身时,萧三才的大姨显得有些自责,口中一直喃喃地絮叨着一句话:“不该啊,不该啊,是我害了这孩子……”

  萧三才的回忆令在场的人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,谷家的秘法、战归元身上的玄武神煞、萧三才大姨的自责,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索将它们串联在了一起。

  可这和方展又有什么关系呢?谷老伯和萧三才的对话好像还有另一层意思。

  “师父曾和我说过一些逆五行卦法的例子,还特别提到了散脉和幽息。”萧三才摘下眼镜,捏了捏鼻梁,“而现在方展的情况和当年的战归元十分相似。”

  听到这话,秦扬的眉头皱了皱,他立刻明白了刚才两人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。

  “哦,我和那个小胖子还挺有缘分的。”方展挠了挠头,“连遭的罪都一样。”

  萧三才看着方展,脸上苦笑了下,没有接话,那样子似乎在担忧着什么。

  “有人在方展身上用了谷家的秘法,而这秘法现在只有战家老爷子才知道。”苏彦回味着三人的对话,“你们该不是在怀疑战家老爷子吧?!”

  “虽然我不知道秘法的内容。”谷老伯缓声道,“但至少比外人了解它的效果……”

  谷家的秘法综合了逆五行卦法的精华,将卦法和人体完全结合起来,通过特定程序来进行。按谷老伯所知的,秘法可以强制改变一个人的体质和脉络特征,尤其对卜者而言,这更是一种增进卜术能力的方法。

  但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,卜者在得益于秘法效果的同时,也会付出相对沉重的代价。承受秘法的卜者,先是出现类似假死的现象,其生理特征便是战归元和方展身上出现的“散脉”和“幽息”。

  散脉,脉搏弱而散,极难号准,通常会被断定为无脉搏;幽息,呼吸轻缓而幽长,一般容易被忽略,视作无呼吸。这两种诡异的生理现象是秘法效果的特征,也是一种判断依据。

  体质不符的卜者往往过不了这关,那假死就成了真死。

  即便侥幸活下来,接着便是要承受自然界强大的反噬能量,也就是卜术界任所皆知的“神煞反噬”。这又是道鬼门关,而且即便逃过了这次反噬,神煞也不会就此消失,而是附着在了卜者的身上。

  从谷家秘法的理论上来说,这是必须的,否则承受秘法的卜者也无法控制由此而精进的卜术,这倒有点类似物理学上的能量守恒定律。

  如此看来,战归元年纪轻轻却卜术群,应该就是由此所得,而他身上的玄武神煞也是拜秘法所赐了。

  那么,方展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?难道说之前他曾在战家老爷子的协助下,用同样的手法提高了卜术,而他所面临的“四神煞”反噬也是由此而来?可这完全说不通,以天卜方展的卜术造诣来说,他根本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,战家老爷子也没有理由用谷家的秘法为外人获益。

  况且,当初秦扬找到方展的时候,他身上还没有被神煞附身。

  想到这儿秦扬的心中突然一紧,方展的奇卜六门当初就总有异状,而且勾陈神煞的莫名附身也是有些蹊跷。

  “谷老伯,我冒犯一句。”苏彦迟疑地问道,“您确定方展的体质是被动过手脚,而不是因为您‘埋’他的手法造成的?”

  “丫头,我确定,因为我们谷家的秘法和埋人法相克。”谷老伯微微点了下头,“被秘法改动过体质的人,是无法承受埋人法的。”

  说着谷老伯指了指靠在一边的方展,接着道:“天卜算是命大,如果晚一步现,他就为真的变成死人了。”

  这会儿的方展还是一付半死不活的模样,一直闷头靠在那里出神,听到谷老伯这么说,不由咧嘴一笑,表示自己没事。可能是因为脸部肌肉还有点僵硬,那样子比哭都难看。

  “那我现在算是死了还是活着?”方展一语双关地问道。

  “这我可不好说,你小子太特殊。”谷老伯盯着他看了半晌,摇摇头,“现在只能算作不死不活,后面会怎么样,我也不知道。”

  折腾了老半天,差点丢了小命,现在却被整成了个不死不活的人。方展也跟着摇头,脸上继续保持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 一旁许久没作声的萧三才突然掏出了算盘,劈里啪啦一阵拨弄后,轻舒了一口气。

  他卜算的是方展的信息,上艮七下兑二,得了个“山泽损”的卦象,方展显然就是卦象中的艮卦。体卦艮为土为山,用卦兑为金为泽,土生金,体生用。

  这是个泄体的卦象,主体生气被泄,从卦象上看,山陷泽中,虽然不至于被吞没,但也深陷其中,而且“山泽损”本就有受损之意,果然是个不死不活的状态。

  除了这些,萧三才还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,那就是他根本无法从卦中断出方展的行踪。艮为山,是静相,兑为泽,也是静水,就连体用两卦的方位都是背道而驰的东北方和西方,一点判断的依据都没有。

  照这么看,方展假死的计划暂时没有成功,但好在从卜算上无法断定他的生死,而且更无法得知他的方位,这也算是种安慰。

  也就是因为这样,萧三才的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
  “二叔,麻烦您给他们找个安全的落脚点。”萧三才冲谷老伯道,“我想立即动身,与老爷子和师父会合。”

  秦扬和苏彦很清楚萧三才这么做的用意,不约而同地向他点点头,示意他放心。

  “嗯,落脚点好找,我这就带他们去。”谷老伯眉头皱了皱,“战家那边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  萧三才没料到谷老伯会有这么一说,刚想说些什么,却被谷老伯抬手制止了。

  “战家对我们谷家有恩,既然我知道了,道义上就得去拜谢。”谷老伯沉声道,“至于秘法的事情,也肯定是要问问清楚的。”

  谷老伯有他的担心,如果战家真的居心叵测,那么萧三才一人前去肯定是要吃亏的。虽然自己跟去也未必能和战家抗衡,但至少能有个照应,万一有什么不对,他会全力保证萧三才能够逃脱。

  谷老伯给方展等人安排的地方的确安全,也的确离谱。

  走出地洞,谷老伯带着众人转去了墓园的后山,穿过一排排林立的墓碑后,停在了后山的一个土丘前。谷老伯搬开一个靠近土丘的墓碑,伸手一推,一扇隐秘的暗门打开了,里面黑乎乎的似乎还挺大。

  进去后起先是什么都看不见,谷老伯扳动了一个开关,啪,灯光照亮了里面的一切。这里四处都是水泥石壁,正中摆着桌椅,一侧的墙上还靠着几张折叠好的行军床,看着像是军事掩体的模样。

  “您老一准是老革命。”方展打量着这个隐秘的落脚点,咂嘴不已。

  原来这是一个抗战时期留下的日军暗堡,谷老伯无意间现了这个地方,觉得空着可惜,便动手改成了一个藏身点。

  “箱子里有干粮和水,够用上一个月的。”谷老伯指着一角的箱子道,“一会儿我给你们拿被褥过来。”

  说着他又从墙上挨个儿掏下几块砖:“从这儿能看到四周围的动静,外面的开口我打理过,很隐蔽。”

  萧三才看着心中暗暗酸,从谷老伯做事的风格来看,他已完全适应了逃亡者的生活。

  交待完注意事项后,谷老伯麻利地弄来了三床被褥,彻底给方展他们安顿好了地方。这次进门时,苏彦现谷老伯肩上多了个背包,看样子他是准备立即和萧三才启程去找战家老爷子了。

  临走前,萧三才没多说什么话,只是拍了拍秦扬和方展的肩膀,冲苏彦点了点头,对这三个一路历经生死的伙伴,他并不需要多说,在他的眼神中已经包含了一切。

  谷老伯和萧三才离开了,暗堡里只剩下方展他们,这一天生的事情太多了,三人各自想着心事,彼此并没有过多的交谈。

  虽然方展还像之前那样乐呵呵的,苏彦却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,可又觉察不出别的什么。

  疲劳和沉默是最容易滋生倦意的,瞌睡虫投胎的方展头一个躺下了,秦扬也靠在了自己的床上打起了盹。苏彦熬了一会儿,终于挡不住睡意的侵袭,和衣睡在了床上。

  睡梦中,苏彦似乎听到方展不住地来回翻动。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心事,她迷迷糊糊地想道,等起来了一定好好问问他。

  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久,苏彦突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,她下意识地一个翻身跃起,右腿横扫了出去。

  啪,一双手有力地格开了这一腿,苏彦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秦扬。

  “老秦,你也不吭一声。”苏彦揉了揉眼睛,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。

  秦扬的脸色有些难看,指了指一旁,那里摆着方展的床,被褥凌乱地团作一堆,方展却已不见踪影。

  “方展什么时候出去的?!”秦扬说话的声音变得怪异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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