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贰. 细菌
樱郢倒了两杯水，将其中一杯放在褚遂深面前，随着放下接触桌子的一声，透明的液体在杯子里轻轻摇曳。
中将边坐下边说着：“如果是要说关于黑洞的事，那么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我知道你可能对这个决定不太满意，但是不可否认，这是最优的资源配置方案。既然大家都那么努力地让你复活，别辜负了他们的期望。”
樱郢的眼角已经有淡淡的鱼尾纹了，挽起的黑发也露出点点细细的白丝，岁月的刻画并不讲究任何情面。中将的声音略微低哑，却像棉絮一般抚摸着耳膜，让人感到很舒服。
“发生这场灾难，数以千万的居民流离失所，无数的士兵为此牺牲，这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。现在，我们有能力去结束这场浩劫，其代价或许不止是一个人的牺牲，但是，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牺牲便将这场灾难置之不理，放置不顾。如果你希望蒯子谦上校能够平安回来的话，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和我在这里探讨，而是尽快摸清德兰玛的局势，布图，士兵巡逻的规律……我们掌握的资料越是详细，胜算便越大。”
褚遂深的手松了又紧，紧了又松，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，最终，拳头松开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樱郢点点头。
“我还想和您说一件事。”
“哦，”樱郢饶有兴致地望着他，“说吧。”
“我的母亲，木软软。她由于我的原因被克林顿抓走了，这或许是德兰玛暗中使下的绊子也不一定，但是现在由于寄生潮，两国的矛盾已经有所缓解，我想请您……”
樱郢爽朗地笑笑：“你是想让我和克林顿交涉，把你母亲救回来？没问题，我帮你办，别担心，你好好准备。”
……
德兰玛的生化实验室内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瘦瘦高高的人跟在霍布鲁斯.埃及利亚身后，两人在巨大的玻璃器皿前走走停停。实验室中摆满了玻璃器皿，里面盛满各种营养液，连接输入的导管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。一团一团黑黑的东西蜷曲在一起，接受着营养液的灌输。
身着白大褂的那人脸上充满自豪，又带着一些谄媚，仿佛是邀功一般：“将军看到的这些，都是经过三次变异后产生的寄生卵，虽说变异成功和伽马射线密切相关，但是，它们产下的卵子经受过这些营养液的温养后，基因系统以及骨骼会得到进一步的强化。”
霍布鲁斯脑袋凑近，扶着玻璃外壁观察里面的景象，手指的纹路清晰地印在玻璃壁上，冰凉的触觉透过手指直达心底，他手指用力压在玻璃壁上，指甲泛白，像是要把眼前的东西拧碎。白大褂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，眼中闪烁着微光。
眼前的黄色液体不断地冒着小小的泡泡，缓缓上升，然后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破裂。
黑色的小小肢体蜷曲着，还没舒展开，很难将这些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小东西和那些几米长的大蜘蛛，大蝎子联系在一起。每一个玻璃器皿中都含有数十个寄生卵。
霍布鲁斯的笑脸倒映在玻璃器皿上，满是肉的脸皱在一起，黄色的透明液体将他的笑容弄得十分诡异，他眸子中放着光，闪过一丝癫狂：“果然是好东西啊。”
白大褂附和地点点头，卑躬屈膝的模样很像在讨喜的哈巴狗。
霍布鲁斯看着玻璃器皿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，可其中还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东西，是什么呢？隐藏得很深，白大褂心中暗暗吃惊，他居然从老将军的眼中看到了怀旧！
半响，霍布鲁斯背着手继续往里面走，白大褂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，沉重的脚步拖着地面，将军慢吞吞地赞扬：“做得不错。教授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。”
“对，这次让将军抽空来研究室肯定是有东西给您看的。”白大褂小心地撇过头望了望四周，些微显得有点小心翼翼，随即才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，“将军请随我来。”
这次是白大褂走在前边，他时不时侧过身做出恭敬的姿势，两人从研究室的大厅左转右拐，走了几分钟才转进一个小小的房间。
进入房间之前，白大褂从隔间的柜子中取出两套全封闭的消毒卫生服，他将其中一套双手递给霍布鲁斯，然后自己再穿上另一套，脸上戴着防毒面具。老将军迟疑了一会儿，有些不以为然地穿上。
房间的门很厚实，白大褂吃力地将门推开，映入眼帘的全是白的色调，白色的塑料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液体，用一个大盒子装起来，每一个上面都贴着明确的标签，整理的井井有条。
白色塑料桌子的正中央，镶嵌着三台光脑，旁边放置着一台高高大大的电子显微镜，白大褂微低着头：“将军，我请您来看的东西就在这里，已经调试好了。”
随着白大褂手指的方向，霍布鲁斯慢慢朝着电子显微镜挪动，他低下头，眼珠从光圈透过目镜，薄薄的载玻片上，红红椭圆的小东西集结在一起，总想向外扩张着拉伸，活力十足。
霍布鲁斯慢悠悠地抬起头，他动了动微酸的脖颈，这才望向白大褂，皱着眉问：“教授，这是什么？”
白大褂走过去轻轻拿下载玻片，然后走在霍布鲁斯跟前，载玻片上，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块，黑块被液体润湿，压成薄薄的一小点。他没有从正面回答霍布鲁斯的问题，而是反问道：“将军看看，这像什么？”
霍布鲁斯从他手中接过载玻片，将盖玻片拿下，抬起手凑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瞧了瞧，不确定地说道：“难不成是寄生体的肢体？”
“将军果然眼力过人，没错，这确实是从以色列金蝎身上取下来的，这只金蝎是我让士兵们在爆炸后从寄生潮的死尸中运输回来的。”
“教授这样做，是有什么深意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说道自己的领域，白大褂显得比刚刚更兴奋了些，似有些邀功地说，“巨大的爆破后产生的辐射不容小觑，很多生物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去，特别是在辐射中心源的那些倒霉生物。当这些尸体堆积在一起没有人处理，时间一长便会引发细菌。”
霍布鲁斯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，自己双手背在身后：“你发现了什么？”
教授把载玻片放回原处：“我发现的便是您刚刚看到的那些椭圆小东西，它们和鼠疫杆菌很相似，却又不是同一个东西。它比鼠疫杆菌对外界的抵抗能力更强，也更加霸道，不仅在潮湿阴寒的环境中不易死亡，在炎热的环境中也能很好地适应。而人体对这种细菌并没有天然的免疫力，一旦感染上，死亡率极高。”
“目前，我观察到的这种细菌很活跃，还在生长期，可以通过很多方式传播，比如创口侵入，吸血传播，最可怕的一种是它能通过空气传播。或许现在已经开始有居民感染上这种病菌了，我手上现掌握的资料还很少，必须通过不断地采集标本继续研究它，将军，以我的人格保证，我一定能找到防治的办法，但是在我研究期间，死亡人数可能会大大增加。最好的办法是将居民完全地隔离起来。”
“嗯，”绵长的一声回答，霍布鲁斯紧紧皱着双眉，他宽大的手掌交叉慢慢搓着，两只脚因为肥胖而微微分开，像是还在思忖着白大褂的话。
“将军，将军，如果您还是要继续进行营救的话，我建议您给士兵配备我们现在所穿的卫生服，但是，进入立方城的幸存者最好能经过严格的检查。”
片刻之后，霍布鲁斯沉吟着说：“唔，我明白了，就照你说的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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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将边坐下边说着：“如果是要说关于黑洞的事，那么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我知道你可能对这个决定不太满意，但是不可否认，这是最优的资源配置方案。既然大家都那么努力地让你复活，别辜负了他们的期望。”
樱郢的眼角已经有淡淡的鱼尾纹了，挽起的黑发也露出点点细细的白丝，岁月的刻画并不讲究任何情面。中将的声音略微低哑，却像棉絮一般抚摸着耳膜，让人感到很舒服。
“发生这场灾难，数以千万的居民流离失所，无数的士兵为此牺牲，这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。现在，我们有能力去结束这场浩劫，其代价或许不止是一个人的牺牲，但是，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牺牲便将这场灾难置之不理，放置不顾。如果你希望蒯子谦上校能够平安回来的话，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和我在这里探讨，而是尽快摸清德兰玛的局势，布图，士兵巡逻的规律……我们掌握的资料越是详细，胜算便越大。”
褚遂深的手松了又紧，紧了又松，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，最终，拳头松开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樱郢点点头。
“我还想和您说一件事。”
“哦，”樱郢饶有兴致地望着他，“说吧。”
“我的母亲，木软软。她由于我的原因被克林顿抓走了，这或许是德兰玛暗中使下的绊子也不一定，但是现在由于寄生潮，两国的矛盾已经有所缓解，我想请您……”
樱郢爽朗地笑笑：“你是想让我和克林顿交涉，把你母亲救回来？没问题，我帮你办，别担心，你好好准备。”
……
德兰玛的生化实验室内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瘦瘦高高的人跟在霍布鲁斯.埃及利亚身后，两人在巨大的玻璃器皿前走走停停。实验室中摆满了玻璃器皿，里面盛满各种营养液，连接输入的导管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。一团一团黑黑的东西蜷曲在一起，接受着营养液的灌输。
身着白大褂的那人脸上充满自豪，又带着一些谄媚，仿佛是邀功一般：“将军看到的这些，都是经过三次变异后产生的寄生卵，虽说变异成功和伽马射线密切相关，但是，它们产下的卵子经受过这些营养液的温养后，基因系统以及骨骼会得到进一步的强化。”
霍布鲁斯脑袋凑近，扶着玻璃外壁观察里面的景象，手指的纹路清晰地印在玻璃壁上，冰凉的触觉透过手指直达心底，他手指用力压在玻璃壁上，指甲泛白，像是要把眼前的东西拧碎。白大褂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，眼中闪烁着微光。
眼前的黄色液体不断地冒着小小的泡泡，缓缓上升，然后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破裂。
黑色的小小肢体蜷曲着，还没舒展开，很难将这些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小东西和那些几米长的大蜘蛛，大蝎子联系在一起。每一个玻璃器皿中都含有数十个寄生卵。
霍布鲁斯的笑脸倒映在玻璃器皿上，满是肉的脸皱在一起，黄色的透明液体将他的笑容弄得十分诡异，他眸子中放着光，闪过一丝癫狂：“果然是好东西啊。”
白大褂附和地点点头，卑躬屈膝的模样很像在讨喜的哈巴狗。
霍布鲁斯看着玻璃器皿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，可其中还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东西，是什么呢？隐藏得很深，白大褂心中暗暗吃惊，他居然从老将军的眼中看到了怀旧！
半响，霍布鲁斯背着手继续往里面走，白大褂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，沉重的脚步拖着地面，将军慢吞吞地赞扬：“做得不错。教授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。”
“对，这次让将军抽空来研究室肯定是有东西给您看的。”白大褂小心地撇过头望了望四周，些微显得有点小心翼翼，随即才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，“将军请随我来。”
这次是白大褂走在前边，他时不时侧过身做出恭敬的姿势，两人从研究室的大厅左转右拐，走了几分钟才转进一个小小的房间。
进入房间之前，白大褂从隔间的柜子中取出两套全封闭的消毒卫生服，他将其中一套双手递给霍布鲁斯，然后自己再穿上另一套，脸上戴着防毒面具。老将军迟疑了一会儿，有些不以为然地穿上。
房间的门很厚实，白大褂吃力地将门推开，映入眼帘的全是白的色调，白色的塑料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液体，用一个大盒子装起来，每一个上面都贴着明确的标签，整理的井井有条。
白色塑料桌子的正中央，镶嵌着三台光脑，旁边放置着一台高高大大的电子显微镜，白大褂微低着头：“将军，我请您来看的东西就在这里，已经调试好了。”
随着白大褂手指的方向，霍布鲁斯慢慢朝着电子显微镜挪动，他低下头，眼珠从光圈透过目镜，薄薄的载玻片上，红红椭圆的小东西集结在一起，总想向外扩张着拉伸，活力十足。
霍布鲁斯慢悠悠地抬起头，他动了动微酸的脖颈，这才望向白大褂，皱着眉问：“教授，这是什么？”
白大褂走过去轻轻拿下载玻片，然后走在霍布鲁斯跟前，载玻片上，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块，黑块被液体润湿，压成薄薄的一小点。他没有从正面回答霍布鲁斯的问题，而是反问道：“将军看看，这像什么？”
霍布鲁斯从他手中接过载玻片，将盖玻片拿下，抬起手凑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瞧了瞧，不确定地说道：“难不成是寄生体的肢体？”
“将军果然眼力过人，没错，这确实是从以色列金蝎身上取下来的，这只金蝎是我让士兵们在爆炸后从寄生潮的死尸中运输回来的。”
“教授这样做，是有什么深意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说道自己的领域，白大褂显得比刚刚更兴奋了些，似有些邀功地说，“巨大的爆破后产生的辐射不容小觑，很多生物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去，特别是在辐射中心源的那些倒霉生物。当这些尸体堆积在一起没有人处理，时间一长便会引发细菌。”
霍布鲁斯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，自己双手背在身后：“你发现了什么？”
教授把载玻片放回原处：“我发现的便是您刚刚看到的那些椭圆小东西，它们和鼠疫杆菌很相似，却又不是同一个东西。它比鼠疫杆菌对外界的抵抗能力更强，也更加霸道，不仅在潮湿阴寒的环境中不易死亡，在炎热的环境中也能很好地适应。而人体对这种细菌并没有天然的免疫力，一旦感染上，死亡率极高。”
“目前，我观察到的这种细菌很活跃，还在生长期，可以通过很多方式传播，比如创口侵入，吸血传播，最可怕的一种是它能通过空气传播。或许现在已经开始有居民感染上这种病菌了，我手上现掌握的资料还很少，必须通过不断地采集标本继续研究它，将军，以我的人格保证，我一定能找到防治的办法，但是在我研究期间，死亡人数可能会大大增加。最好的办法是将居民完全地隔离起来。”
“嗯，”绵长的一声回答，霍布鲁斯紧紧皱着双眉，他宽大的手掌交叉慢慢搓着，两只脚因为肥胖而微微分开，像是还在思忖着白大褂的话。
“将军，将军，如果您还是要继续进行营救的话，我建议您给士兵配备我们现在所穿的卫生服，但是，进入立方城的幸存者最好能经过严格的检查。”
片刻之后，霍布鲁斯沉吟着说：“唔，我明白了，就照你说的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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